第1章 这不合理（1 / 2）

世人都说神仙好。 ……腾云驾雾、移山倒海，长生不老。 但是成仙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;事。 岳棠抬头望向漆黑无月;夜空。 风拂过他披散;长发，卷起衣角，又带起了脚边;一片枯叶，飘飘荡荡地落向远处深不见底;悬崖山谷。 这是一处绝壁，山石嶙峋，寸草不生。 在根本没有路可攀登;山崖之上，负手而立;人影隐然有一股超脱尘世;气度。 这里显然是个眺望整片山林;好地方，一只斑斓猛虎从后方;山石跃上悬崖，橙黄色;兽眸在瞥见某个人类时猛然收缩，弓起;背部肌肉也随之塌陷。 它夹住尾巴，无声地后退。 岳棠侧过头。 圆月恰好推开了厚重;乌云，从缝隙里洒下一道银色光辉。 月光照亮了岳棠身上;玄青衣袍，还有清俊;轮廓，如远山烟霞勾画;眉眼。 猛虎身上;毛发乍然竖起，右后足;爪垫一滑，碎石滚落发出声响。 意识到行踪彻底暴露;老虎掉头就跑。 ——来时有多霸气，溜得就有多狼狈。 老虎一口气跑出了三里地，那速度真;是犹如狂风卷过山林，腥风煞气吓得沿途野兽蜷缩着瑟瑟发抖。 “呼、呼。” 老虎停下来喘气。 “跑什么？” 一个让老虎毛骨悚然;声音从背后响起。 语调温和，不徐不疾。 效果却是立竿见影，体格庞大;猛虎一个打滚，背靠老树根部，张开大嘴低低咆哮，爪子放在身前做警戒状。 “不是想要修炼成妖吗？为何见我就躲？”岳棠似笑非笑地看着色厉内荏;斑斓猛虎。 “……” 老虎奋力摇头。 不想了不想了，它要吃肉，不要修炼。 如果做妖怪就得辟谷，它宁愿老死。 岳棠叹了口气，伸手抚摸老虎圆滚滚;脑门，后者浑身僵硬，不敢动一下。 这只斑斓猛虎已经生出了灵智，如果在别;地方，它会变成当地;一害，通过吞吃樵夫山民与路过;行脚商人;方式，控制这些死者;魂魄做伥鬼。 这是虎类妖兽;天生传承。 因为岳棠;存在，方圆百里;野兽都没有敢吃人;，这只老虎也不例外。 由于被生生斩断了成为妖兽;天然途径，初开灵智;猛虎本能地想要修炼，却找不到任何关窍，它根本不知道是自己没吃过人;缘故，也想不到这点，只能胡乱折腾，最后干脆尾随偷窥起了岳棠。 岳棠不是普通人，这一点根本不用开灵智，只要稍微有脑子;野兽都能看出来。 那些试图袭击岳棠;野兽，通常会被一阵风吹得东倒西歪，又或者以为扑袭成功，张嘴一咬才发现自己抱着;是一块石头，牙差点崩掉了。 岳棠;外表从来没有变过，无论什么季节都只穿一件单薄;衣袍，不管峭壁陡崖还是泥沼山溪都能如履平地。 他曾经踩着细软;树梢赏月观雪，也曾立于山巅静看云舒云卷。 老虎认为自己可以从岳棠这里偷学到一点本事。 就像它曾经偷窥隔壁山头;黑熊怎么获得蜂蜜。 但黑熊呆，岳棠又不傻。 鬼鬼祟祟;老虎刚一冒头，就被抓了。 其实岳棠并不介意教这只老虎修炼，总比它去吃人好。 结果几天教下来，他倒没怎样，老虎先跑了。 岳棠听说过铁匠铺;学徒因为太累太苦整天饿肚子所以偷跑逃离;事，万万没想到一只斑斓猛虎也会连夜翻山越岭，洇水过河，逃往百里之外;山林。 传出去像话吗？ 不知道;还以为他对这只老虎做了什么呢！ 岳棠低头看心虚;老虎，决定最后劝一次学。 “你每天除了捕猎就是睡觉，倘若辟谷成功，就可以整日睡觉了。不管是寒冬腊月还是酷暑时节，你都只管躺着休息不用出门，这不好吗？” “……” 老虎;脑袋一歪，状似沉思。 从眼神可以看出，它心动了。 这时路边;树丛微微一动，一只受到惊吓;兔子维持不了长久不动;姿势，它意识到被老虎发现，猛然蹿了出来，亡命飞奔。 老虎下意识地扑过去一个巴掌扇飞了野兔，顺势把兔子叼进嘴。 吧唧吧唧。 吃得很香。 它一边吃，一边偷看岳棠。 “也罢，是我们没有缘分，你走吧。” 岳棠也不强求，无论是野兽还是人都很难对抗天性。 结果他刚说完，就看到面前;斑斓猛虎眼角流下了一滴泪。 ——犯懒与吃肉不能兼得，现在它什么都有，想吃肉就能吃到，想犯懒就能躺着，饿一顿也没事，毕竟它强大、捕猎技巧高超。 可是这样;生活，它还能过几年呢？ 不能成妖，迟早会老到连兔子都追不上，只能捡点腐肉果腹，被饥饿与病痛折磨，然后慢慢死去。 如果不是岳棠;提醒，它恐怕直到老了才会明悟，才会发现如果选择保持现状，看似什么都没失去，实际上却丢掉了一切。 ——命没了，还谈什么犯懒与吃肉;选择？ 想到这里，老虎流泪流得更凶了，即使这样还是没有松开嘴边;肉。 “呜呜。” 这就是它;最后一顿美餐。 从此这个滋味，只能在梦里出现了。 老虎;决心一定，周身气息立刻出现了变化。 岳棠：“……” 即使求道修行多年，岳棠还是没能彻底参悟这天地之理。 比如眼前这只老虎，究竟是怎么能一边吃肉一边顿悟;？ 这就很费解！ *** 岳棠，夏州人士。 修道一百二十年，略有小成。 隐居在东明府西南十万群山之间;一座溶洞里。 十万群山横跨半个夏州，延绵数万里，其中一些人迹罕至之地连名字都没有，特别是那些连成一片;小山头。 岳棠所住;这座山就没有名字，他也没有想